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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十六查包養價格楚元王傳第六

  楚元王交字游,高祖同父少弟也。好書,多材藝。少時嘗與魯穆生、白生、申公俱受《詩》于浮丘伯。伯者,孫卿門人也。及秦焚書,各別往。

  高祖兄弟四人,長兄伯,次仲,伯蚤卒。高祖既為沛公,景駒自立為楚王。高祖使仲與審食其留侍太上皇,交與蕭、曹等俱從高祖見景駒,遇項梁,共立楚懷王。因西攻南陽,進武關,與秦戰于藍田。至霸上,封交為文信君,從進蜀漢,還定三秦,誅項籍。即帝位,交與盧綰常侍上,收支臥內,傳言語諸內事隱謀。而上從父兄劉賈數別將。

  漢六年,既廢楚王信,分其地為二國,立賈為荊王,交為楚王,王薛郡、東海、彭城三十六縣,先有功也。后封次兄仲為代王,長子肥為齊王。

  初,高祖微時,常避事,時時與賓客過其丘嫂食。嫂厭叔與客來,陽為羹盡,轑釜,客以故往。已而視鑒中有羹,繇是怨嫂。及立齊、代王,而伯子獨不得侯。太上皇以為言,高祖曰:“某非敢忘封之也,為其母不長者。”七年十月,封其子信為羹頡侯。

  元王既至楚,以穆生、白生、申公為中年夜夫。高后時,浮丘伯在長安,元王遣于郢客與申公俱卒業。文帝時,聞申公為《詩》最精,以為博士。元王好《詩》,諸子皆讀《詩》,申公始為包養《詩》傳,號《魯詩》。元王亦次之《詩》傳,號曰《元王詩》,世或有之。包養

  高后時,以元王子郢客為宗正,封上邳侯。元王立二十三年薨,太子辟非先卒,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,是為夷王。申公為博士,掉官,隨郢客歸,復以為中年夜夫。立四年薨,子戊嗣。文帝尊寵元王,子生,爵比皇子。景帝即位,以親親封元王寵子五人:子禮為平陸侯,富為休侯,歲為沈猶侯,執為宛朐侯,調為棘樂侯。

  初,元王敬禮申公等,穆生不耆酒,元王每置酒,常為穆生設醴。及王戊即位,常設,后忘設焉。穆生退曰:“可以逝矣!醴酒不設,王之意怠,不往,焚人將鉗我于市。”稱疾臥。申公、白生強起之曰:“獨不念先王之德與?今王一旦掉小禮,何足至此!”穆生曰:“《易》稱‘知幾其神乎!幾者動之微,吉兇之先見者也。正人見幾而作,不俟終日’。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,為道之存故也;今而忽之,是忘道也。忘道之人,胡可與久處!豈為區區之禮哉?”遂謝病往。申公、白生獨留。

  王戊稍淫暴,二十年,為薄太后服私奸,削東海、薛郡,乃與吳通謀。二包養網人諫,不聽,胥靡之,衣之赭衣,使杵臼雅舂于市。休侯使人諫王,王曰:“季父不吾與,我起,先取季父矣。”休侯懼,乃與母太夫人奔京師。二十一年春,景帝之三年也,削書到,遂應吳王反。其相張尚、太傅趙夷吾諫,不聽。遂殺尚、夷吾,起兵會吳西攻梁,破棘壁,至昌邑南,與漢將周亞夫戰。漢絕吳、楚糧道,士饑,吳王走,戊自殺,軍遂降漢。

  漢已平吳、楚,景帝乃立宗正平陸侯禮為楚王,奉元王后,是為文王。三年薨,子安霸道嗣。二十二年薨,子襄王注嗣。十二年薨,子節王純嗣。十六年薨,子延壽嗣。宣帝即位,延壽以為廣陵王胥武帝子,全國有變必得立,陰欲附倚輔助之,故為其后母弟趙何齊取廣陵王女為妻。與何齊謀曰:“我與廣陵王相結,全國不安,發兵助之,使廣陵王立,何齊尚公主,列侯可得也。”因使何齊奉書遺廣陵王曰:“愿長線人,毋后人有全國。”何齊父長年上書告之。事下有司,考驗辭服,延壽自殺。立三十二年,國除。

  初,休侯富既奔京師,而王戊反,富等皆坐免侯,削屬籍。后聞其數諫戊,乃更封為紅侯。太夫人與竇太后有親,懲山東之寇,求留京師,詔許之,富子辟強等四人供養,仕于朝。太夫人薨,賜塋,葬靈戶。富傳國至曾孫,無子,絕。

  辟強字少卿,亦好讀《詩》能屬文。武帝時,以宗室子隨二千石論議,冠諸宗室。清靜少欲,常以書自娛,不願仕。昭帝即位,或說年夜將軍霍光曰:“將軍不見諸呂之事乎?處伊尹,周公之位,攝政擅權,而背宗室,不與共職,是以全國不信,卒至于滅亡。今將軍當盛位,帝年齡富,宜納宗室,又多與年夜臣同事,反諸呂道,如是則可以免患。”光然之,乃擇宗室可用者。辟強子德待詔丞相府,年三十余,欲用之。或言父見在,亦先帝之所寵也。遂拜辟強為光祿年夜夫,守長樂衛尉,時年已八十矣。徙為宗正,數月卒。

  德字路叔,修黃、老術,有智略。少時數言事,召見甘泉宮,武帝謂之“千里駒”。昭帝初,為宗正丞,雜治劉澤詔獄。父為宗正,徙年夜鴻臚丞,遷太中年夜夫,后復為宗正,雜案上官氏、蓋主事。德常持《老子》“滿足”之計。妻逝世,年夜將軍光欲以女妻之,德不敢取,畏盛滿也。蓋長公主孫譚遮德自負,德數責以公主起居無狀。侍御史以為光看不受女,承指劾德誹謗詔獄,免為庶人,屏居山田。光聞而恨之,復白召德守青州刺史。歲余,復為宗正,與立宣帝,以定策賜爵關內侯。地節中,以親親行謹厚封為陽城侯。子安平易近為郎中右曹,宗家以德得官宿衛者二十余人。

  德寬厚,好施生,每行京兆尹事,多所平反罪人。家產過百萬,則以振昆弟賓客食飲,曰:“富,平易近之怨也。”立十一年,子向坐鑄偽黃金,當伏誅,德上書訟罪。會薨,年夜鴻臚奏德訟子罪,掉年夜臣體,不宜賜謚、置嗣。制曰:“賜謚繆侯,為置嗣。”傳至孫慶忌,復為宗正、太常。薨,子岑嗣,為諸曹中郎將,列校尉,至太常。薨,傳子,至王莽敗,乃絕。

  向字子政,本名更生。年十二,以父德任為輦郎。既冠,以行修飭擢為諫年夜夫。是時包養網,宣帝循武帝故事,招選名儒俊材置擺佈。更生以通達能屬文辭,與王褒、張子僑等并進對,獻賦頌凡數十篇。上復興仙人方術之事,而淮南有《枕中鴻寶苑秘書》。書言仙人使鬼物為金之術,及鄒衍重道延命方,眾人莫見,而更生父德武帝時治淮南獄得其書。更生幼而讀誦,以為奇,獻之,言黃金可成。上令典尚方鑄作事,費甚多,方不驗。上乃下更生吏,吏劾更生鑄偽黃金,系當逝世。更生兄陽城侯安平易近上書,進國戶半,贖更生罪。上亦奇其材,得逾冬減逝世論。會初立《穀梁年齡》,征更生受《穀梁》,講論《五經》于石渠。復拜為郎中給事黃門,遷散騎、諫年夜夫、給事中。

  元帝初即位,太傅蕭看之為前將軍,少傅周堪為諸吏光祿年夜夫,皆領尚書事,甚見尊任,更生年少于看之、堪,然二人重之,薦更生宗室奸佞,明經有行,擢為散騎、宗正給事中,與侍中金敞拾遺于擺佈。四人齊心輔政,患苦外戚許、史在位放縱,而中書太監弘恭、石顯弄權。看之、堪、更生議,欲白罷退之。未白而語泄,遂為許、史及恭、顯所譖訴,堪、更生下獄,及看之皆免官。語在《看之傳》。其春地動,夏,客星見昴、卷舌間。上感悟,下詔賜看之爵關內侯,奉朝請包養網。秋,征堪、向,欲以為諫年夜夫,恭、顯白皆為中郎。冬,地復震。時恭、顯、許、史後輩侍中諸曹,皆側目于看之等,更生懼焉,乃使其外親上變事,言:

  竊聞故前將軍蕭看之等,皆忠正無私,欲致年夜治,忤于貴戚尚書。今途徑人聞看之等復進,以為且復見毀讒,必曰嘗有過之臣不宜復用,是年夜否則。臣聞年齡地動,為在位執政太盛也,不為三獨夫動,亦已明矣。且往者高天子時,季布有罪,至于夷滅,后赦以為將軍,高后、孝文之間卒為名臣。孝武帝時,皃寬有重罪系,按道侯韓說諫曰:“前吾丘壽王逝包養世,陛下至今恨之;今殺寬,后將復年夜恨矣!”上感其言,遂貰寬,復用之,位至御史年夜夫,御史年夜夫未有及寬者也。又董仲舒坐私為災異書,主父偃取奏之,下吏,罪至不道,幸蒙不誅,復為太中年夜夫、膠西相,以老病免歸。漢有所欲興,常有詔媽媽明確告訴他,要嫁給誰,由他自己決定,而且只有一個條件,就是他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,也不允許他三心二意,因為裴問。仲舒為世儒宗,定議無益全國。孝宣天子時,夏侯勝坐誹謗系獄三年,免為庶人。宣帝復用勝,至長信少府、太子太傅,名敢婉言,全國美之。若乃群臣,多此比類,難一二記。有過之臣,無負國家,無益全國,此四臣者,足以觀矣。

  前弘恭奏看之等獄決,三月,地年夜震。恭移病出,后復視事,天陰雨雪。由是言之,地動殆為恭等。

  臣愚以為宜退恭、顯以章蔽善之罰,進看之等以通賢者之路。這般,承平之門開,災異之原塞矣。

  書奏,恭、顯疑其更生所為,白請考奸詐。辭果服,遂逮更生系獄,下太傅韋玄成、諫年夜夫貢禹,與廷尉雜考。劾更生前為九卿,坐與看之、堪謀排車騎將軍高、許、史氏侍中者,毀離親戚,欲退往之,而獨專權。為臣不忠,幸不伏誅,復蒙恩征用,不悔前過,而教令人言變事,誣罔不道。更生坐免為庶人。而看之亦坐使子上書自冤前事,恭、顯白令詣獄置對。看之自殺。皇帝甚悼恨之,乃擢周包養堪為光祿勛,堪門生張猛光祿年夜夫、給事中,年夜見信賴。恭、顯憚之,數譖毀焉。更生見堪、猛在位,幾已得復進,懼其傾危,乃上封事諫曰:

  臣前幸得以骨血備九卿,奉法不謹,乃復蒙恩。竊見災異并起,六合變態,征表為國。欲終不言,念奸臣雖在甽畝,猶不忘君,忄卷々之義也。況重以骨血之親,又加以舊恩未報乎!欲竭愚誠,又恐越職,然惟二恩未報,奸臣之義,一杼愚意,退就農畝,逝世無所恨。

  臣聞舜命九官,濟濟相讓,和之至也。眾賢和于朝,則萬物和于野。故簫《韶》包養網九成,而鳳皇來儀;擊石拊石,百獸率舞。四海之內,靡和睦定。及至周文,開墓西郊,雜遝眾賢,罔不肅和,崇推讓之風,以銷分爭之訟。文王既沒,周公思慕,歌詠文王之德,其《詩》曰:“于穆清廟,肅雍顯相;濟濟多士,秉文之德。”當此之時,武王、周公繼政,朝臣和于內,萬國歡于外,故盡得其歡心,以事其先祖。其《詩》曰:“有來雍雍,至止肅肅,相維辟公,皇帝穆穆。”言四方皆以和來也。諸侯和于下,天應報于上,故《周頌》曰“降福穰穰”,又曰“飴我釐麰”,釐麰,年夜麥也,始自天降。此皆以和致和,獲天祐也。

  下至幽、厲之際,朝廷和睦,轉相非怨,詩人疾而憂之曰:“平易近之無良,相怨一方。”眾小在位而從邪議,歙歙相是而背正人,故其《詩》曰“歙歙訿々,亦孔之哀!謀之其臧,則具是違;謀之不臧包養,則具是依!”正人獨處守正,不橈眾枉,勉強以從王事則反見憎毒讒訴,故其《詩》曰:“密勿從事,不敢告勞,無罪無辜,讒口嗷嗷!”當是之時,日月薄蝕而無光,其《詩》曰:“朔日辛卯,日有蝕之,亦孔之丑!”又曰:“彼月而微,此日而微,今此下平易近,亦孔之哀!”又曰:“日月鞠兇,不消其行;四國無政,不消其良!”天變見于上,地變動于下,水泉沸騰,山谷易處。其《詩》曰:“百川沸騰,山冢卒崩,高岸為谷,幽谷為陵。哀今之人,胡憯莫懲!”霜降掉節,不以其時,其《詩》曰:“正月繁霜,我心憂傷;平易近之訛言,亦孔之將!”言平易近所以為非,甚眾年夜也。此皆和睦,賢不肖易位之所致也。

  自此之后,全國年夜亂,篡殺殃禍并作,厲王奔彘,幽王見殺。至乎平王末年,魯隱之始即位也,周年夜夫祭伯乖離和睦,出走于魯,而《年齡》為諱,不言來奔,傷其禍殃自此始也。是后尹氏世卿而專恣,諸侯背畔而不朝,周室低微。二百四十二年之間,日食三十六,地動五,山陵崩阤二,彗星三見,夜常星不見,夜中星隕如雨一,火災十四。長狄進三國,五石隕墜,六退飛,多麋,有蜮、蜚,鴝鵒來巢者,皆一見。晝冥晦。雨木冰。李梅冬實。七月霜降,草木不逝世。八月殺菽。年夜雨雹。雨雪雷霆掉序相乘。水、旱、饑、蝝、螽、螟蜂午并起。當是時,禍亂輒應,弒君三十六,亡國五十二,諸侯奔忙,不得保其社稷者,不成勝數也。周室多禍:晉敗其師于貿戎;伐其郊;鄭傷桓王;戎執其使;衛侯朔召不住,齊抗命而助朔;五年夜夫爭權,三君更立,莫能正理。遂至衰微不克不及復興。

  由此觀之,和氣致祥,乖氣致異;祥多者其國安,異眾者其國危,六合之常經,古今之通義也。今陛下開三代之業,招文學之士,優游寬容,使得并進。今賢不肖渾殽,白黑不分,邪正雜糅,忠讒并進。章交公車,人滿北軍。朝臣舛午,膠戾乖刺,更相讒訴,轉相長短。傅授增添,交書紛糾,前后錯繆,毀與渾亂。所以營感線人,感移心意,不成勝載。分曹為黨,往往群朋,將齊心以陷正臣。正臣進者,治之表也;正臣陷者,亂之機也。乘治亂之機,未知孰任,而災異數見,此臣所以冷心者也。夫乘權借勢之人,後輩鱗集于朝,羽翼陰附者眾,輻湊于前,毀與將必用,以終乖離之咎。是以日月無光,雪霜夏隕,海水沸出,陵谷易處,列星掉行,皆怨氣之所致也。夫遵衰周之軌跡,循詩人之所刺,而欲以成承平,致雅頌,猶卻行而求及後人也。初元以來六年矣,案《年齡》六年之中,災異未有稠現在者也。夫有《年齡》之異,無孔子之救,猶不克不及解紛,況甚于《年齡》乎?

  原其所以然者,讒邪并進也。讒邪之所以并進者,由上多懷疑,既已用賢人而積德政,如或譖之,則賢人退而善政還。夫執懷疑之心者,來讒賊之口;持不斷之意者,開群枉之門。義邪進則眾賢退,群枉盛則正士消。故《易》有“否、“泰”。君子道長,正人道消,正人道消,則政日亂,故為“否”。否者,閉而這一刻,她心中除了難以置信、難以置信之外,還有一抹感激和感動。亂也。正人道長,君子道消,君子道消,則政日治,故為“泰”。泰者,通而治也。《詩》又云“雨雪麃麃,見晛聿消”,與《易》同義。昔者鯀、共工、驩兜與舜、禹雜處堯朝,周公與管、蔡并居周位,當是時,迭進相毀,謠言相謗,豈可勝道哉!帝堯、成王能賢舜、禹、周公而消共工、管、蔡,故以年夜治,榮華至今。孔子與季、孟偕仕于魚,李斯與叔孫俱宦于秦,定公、始皇賢季、孟、李斯而消孔子、叔孫,故以年夜亂,污辱至今。故治亂榮辱之端,在所信賴;信賴既賢,在于堅固而不移。《詩》云“我心匪石,不成轉也”,言守善篤也。《易》曰“渙汗其年夜號”,言號令如汗,汗出而不反者也。今出善令,未能逾時而反,是反汗也;用賢未能三旬而退,是轉石也。《論語》曰:“見不善如探湯。”今二府奏佞諂不當在位,歷年而不往。做出令則如反汗,用賢則如轉石,往佞則如拔山,這般看陰陽之調,不亦難乎!

  是以群小窺見間隙,緣飾文字,巧舌丑詆,謠言飛文,嘩于平易近間。故《詩》云:“憂心靜靜,慍于群小。”君子成群,誠足慍包養網也。昔孔子與顏淵、子貢更相稱譽,不為朋黨;禹、稷與皋陶傳相汲引,不為比周。何則?忠于為國,無邪心也。故賢人在上位,則引其類而聚之于朝,《易》曰“飛龍在天,年夜人聚也”;鄙人位,則思與其類俱進,《易》曰“拔茅茹以其匯,征吉”。在上則引其類,鄙人則推其類,故湯用伊尹,不仁者遠,而眾賢至,類相致也。今佞邪與賢臣并在交戟之內,合黨共謀,違善依惡,歙歙訿々,數設危險之言,欲以傾移主上。如突然用之,此六合之所以先戒,災異之所以重至者也。

  自古明圣,未有無誅而治者也,故舜有四放之罰,而孔子有兩觀之誅,然后圣化可得而行也。今以陛下明知,誠沉思六合之心,跡察兩觀之誅,覽“否”、“泰”之卦,觀雨雪之詩,歷周、唐之所進以為法,原秦、魯之所消以為戒,考祥應之福,省災異之禍,以揆當世之變,放遠佞邪之黨,壞散險诐之聚,杜閉群枉之門,廣開眾正之路,決斷懷疑,分別猶豫,使長短炳然可知,則百異消滅,而眾祥并至,承平之基,萬世之利也。

  臣幸得托肺附,誠見陰陽不調,不敢欠亨所聞。竊推《年齡》災異,以救今事一二,條其所以,不宜宣泄。臣謹重封昧逝世上。

  恭、顯見其書,愈與許、史比而怨更生等。堪性公方,自見孤立,遂直道而不曲。是歲夏冷,日青無光,恭、顯及許、史皆言堪、猛用事之咎。上內重堪,又患眾口之浸潤,無所守信。時長安令楊興以材能幸,常稱譽堪。上欲以為助,乃見問興:“朝臣龂龂不成光祿勛,何邪?”興者,傾巧士,謂上疑堪,因順指曰:“堪非獨不成于朝廷,自鄉鎮亦不成也。臣見眾人聞堪前與劉更生等謀毀骨血,以為當誅,故臣媒介堪不成誅傷,為國養恩也。”上曰:“然此何罪而誅?今宜何如?”興曰:“臣愚以為可賜爵關內侯,食邑三百戶,勿令典事。明主不掉師傅之恩,此最策之得者也。”上于是疑。會城門校尉諸葛豐亦言堪、猛短,上因發怒免豐。語在其傳。又曰:“豐言堪、猛貞信不立,聯閔而不治,又惜其材能未有所效,其左遷堪為河東太守,猛槐里令。”

  顯等專權日甚。后三歲余,孝宣廟闕災,其晦,日有蝕之。于是上召諸媒介日變在堪、猛者責問,皆頓首謝。乃因下詔曰:“河東太守堪,先帝賢之,命而傅聯。資質淑茂,道術透明,論議正派,秉心有常,發憤悃愊,信有憂國之心。以不克不及阿尊事貴,孤特寡助,抑厭遂退,卒不克明。往者眾臣見異,不務自修,深惟其故,而反晻昧說天,托咎此人。聯不得已,出而試之,以彰其材。堪出之后,年夜變仍臻,眾亦嘿然。堪治未期年,而三老官屬有識之士詠頌其美,使者過郡,靡人不稱。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,而聯有以自明也。俗人乃造端作基,非議詆欺,或引幽隱,非所宜明,意疑以類,欲以陷之,聯亦不取也。聯迫于俗,不得專心,乃者天著年夜異,聯甚懼焉。今堪年衰歲幕,恐不得自負,排于異人,將安究之哉?其征堪詣行在所。”拜為光祿年夜夫,秩她用力搖頭,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關切的道:“娘親,你感覺怎麼樣?身體有沒有不舒服?兒媳婦忍著吧。” ” 已經讓中二千石,領尚書事。猛復為太中年夜夫給事中。顯干尚書事,尚書五人,皆其黨也。堪希得見,常因顯白事,事決顯口。會堪疾瘖,不克不及言而卒。顯誣譖猛,令自殺于公車。更生傷之,乃著《疾讒》、《擿要》、《救危》及《世頌》,凡八篇,依興古事,悼己及同類也。遂廢十余年。

  成帝即位,顯等伏辜,更生乃復進用,改名向。向以故九卿召拜為中郎,使領護三輔都水。數奏封事,遷光祿年夜夫。是時,帝元舅陽平侯王鳳為年夜將軍,秉政,倚太后,專國權,兄弟七人皆封為列侯。時數有年夜異包養,向包養以為外戚貴盛,鳳兄弟用事之咎。而上方精于《詩》、《書》,觀古文,詔向領校中《五經》秘書。向見《尚書·洪范》,箕子為武王陳五行陰陽福禍之應。向乃聚集上古以來歷年齡六國至秦、漢符瑞災異之記,推跡行事,連傳禍福,著其占驗,比類相從,各有條目,凡十一篇,號曰《洪范五行傳論》包養,奏之。皇帝心知向忠精,故為鳳兄弟起此論也,然終不克不及奪王氏權。

  久之,營起昌陵,數年不成,復還歸延陵,軌制泰奢。向上蔬諫曰:

  臣聞《易》曰:“居安思危,存不忘亡,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。”故賢圣之君,博觀終始,窮極工作,而長短清楚。王者必通三統,今天命所授者博,非獨一姓也。孔子論《詩》,至于“殷士膚敏,裸將于京”,喟然嘆曰:“年夜哉天命!”善不成不傳于子孫,是以富貴無常;不如是,則王公其何故戒慎,平易近萌何故勸勉?”蓋傷微子之事周,而痛殷之亡也。雖有堯、舜之圣,不克不及化丹朱之子;雖有禹、湯之德,不克不及訓未孫之桀、紂。自古及今,未有不亡之國也。昔高天子既滅秦,將都雒陽,感寤劉敬之言,自以德不及周,而賢于秦,遂徙都關中,依周之德,因秦之阻。世之長短,以德為效,故常戰粟,不敢諱亡。孔子所謂“富貴無常”,蓋謂此也。

  孝文天子居霸陵,北臨廁,意凄愴悲懷,顧謂群臣曰:“嗟乎!以北山石為槨,用纻絮斫陳漆其間,豈可動哉!”張釋之進曰:“使此中有可欲,雖錮南山猶有隙;使此中無可欲,雖無石槨,又何慼焉?”夫逝世者無終極,而國家有廢興,故釋之之言,為無窮計也。孝文寤焉,遂薄葬,不起山墳。

  《易》曰:“古之葬者,厚衣之以薪,臧之中野,不封不樹。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槨。”棺槨之作,自黃帝始。黃帝葬于橋山,堯葬濟陰,丘垅皆小,葬具甚微。舜葬蒼梧,二妃不從。禹葬會稽,不改其列。殷湯無葬處。文、武、周公葬于畢,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宮祈年館下,樗里子葬于武庫,皆無丘隴之處。此圣帝明王賢君智士遠覽獨慮無窮之計也。其賢臣逆子亦承命順意而薄葬之,此誠奉安君父,忠孝之至也。

  夫周公,武王弟也,葬兄甚微。孔子葬母子防,稱古墓而不墳,曰:“丘,東東北北之人也,不成不識也。”為四尺墳,遇雨而崩。門生修之,以告孔子,孔子流涕曰:“吾聞之,古者不修墓。”蓋非之也。延陵幼子適齊而反,其子逝世,葬于贏、博之間,穿不及泉,斂以時服,封墳掩坎,其高可隱,而號曰:“骨血歸復于土,命也,魂氣則無不之也。”夫贏、博往吳千有余里,幼子不歸葬。孔包養網子往觀曰:“延陵幼子于禮合矣。”故仲尼逆子,而延陵慈父,舜、禹奸臣,周公弟弟,其葬君親骨血,皆菲薄矣包養;非茍為儉,誠便于體也。宋桓司馬為石槨,仲尼曰“不如速朽。”秦相呂不韋集知略之士而造《年齡》,亦言薄葬之義,皆明于工作者也。

  逮至吳王闔閭,違禮厚葬,十有余年,越人發之。及秦惠文、武、昭、孝文、嚴襄五王,皆高文丘隴,多其瘞臧,咸盡發掘裸露,甚足悲也。秦始天子葬于驪山之阿,下錮三泉,上崇山墳,其高五十余丈,周回五里有余;石槨為游館,人膏為燈燭,水銀為江海,黃金為鳧雁。珍寶之臧,機械之變,棺槨之麗,宮館之盛,不成勝原。又多殺官人,生薶工匠,計以萬數。全國苦其役而反之,驪山之作未成,而周章百萬之師至其下矣。項籍燔其宮室營宇,往者咸見發掘。其后牧兒亡羊,羊進其鑿,牧者持火照求羊,掉火燒其臧槨。自古至今,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,數年之間,外被項籍之災,內離牧豎之禍,豈不哀哉!

  是故德彌厚者葬彌薄,知愈深者葬愈微。無德寡知,其葬愈厚,丘隴彌高,宮廟甚麗,發掘必速。由是觀之,明暗之效,葬之吉兇,昭然可見矣。周德既衰而奢靡,宣王賢而中興,更為儉官室,小寢廟。詩人美之,《斯干》之詩是也,上章道宮室之如制,下章言子孫之眾多也。及魯嚴公刻飾宗廟,多筑臺囿,后嗣再絕,《年齡》刺焉。周宣如彼而昌,魯、秦這般而絕,是則奢儉之得掉也。

  陛下即位,躬親節儉,始營初陵,其制約小,全國莫不稱賢明。及徙昌陵,增埤為高,積土為山,發平易近墳墓,積以萬數,營起邑居,期日迫卒,功費年夜萬百余。逝世者恨于下,生者愁于上,怨氣感動陰陽,因之以饑饉,物故流離以十萬數,臣甚惽焉。以逝世者為有知,發人之墓,其害多矣;若其無知,又安用年夜?謀之賢知則不說,以示眾庶則苦之;若茍以說愚夫淫侈之人,又何為哉!陛下善良篤美甚厚,聰明疏達蓋世,宜弘漢家之德,崇劉氏之美,光昭五帝、三王,而顧與暴秦亂君競為奢靡,比喻丘垅,說愚夫之目,隆一時之觀,違賢知之心,亡萬世之安,臣竊為陛下羞之。唯陛下上覽明圣黃帝、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、周公、仲尼之制,下觀賢知穆公、延陵、樗里、張釋之之意。孝文天子往墳薄葬,以儉安神,可以為則;秦昭、始皇增山厚臧,以侈生害,足以為戒。初陵之橅,宜從公卿年夜臣之議,以息眾庶。

  書奏,上甚感向言,而不克不及從其計。

  向睹俗彌奢淫,而趙、衛之屬起微賤,逾禮制。向以為王教由內及外,自近者始。故采取《詩》、《書》所載賢妃貞婦,興國顯家可法則,及孽嬖亂亡者,次第為《列女傳》,凡八篇,以戒皇帝。及采傳記行事,著《新序》、《說苑》凡五十篇奏之。數上疏言得掉,陳法戒。書數十上,以助觀覽,補遺闕。上雖不克不及盡用,然內嘉其言,常嗟嘆之。

  時上無繼嗣,政由王氏出,災異浸甚。向雅奇陳湯智謀,與相親友,獨謂湯曰:“災異這般,而娘家日盛,其漸必危劉氏。吾幸得同姓末屬,累世蒙漢厚恩,身為宗室遺老,歷事三主。上以我先帝舊臣,每進見常加優禮,吾而不言,孰當言者?”向遂上封事極諫曰:

  臣聞人君莫不欲安,但是常危;莫不欲存,但是常亡:掉御臣之術也。夫年夜臣操權柄,持國政,未有不為害者也。昔晉有六卿,齊有田、崔,衛有孫、甯,魯有季、孟,常掌國事,世執朝柄。終后田氏取齊;六卿分晉;崔杼弒其君光;孫林父、甯殖出其君衎,弒其君剽;季氏八佾舞于庭,三家者以《雍》徹,并專國政,卒逐昭公。周年夜夫尹氏管朝事,濁亂王室,子朝、子猛更立,連年乃定。故經曰“王室亂”,又曰“君氏殺王子克”,甚之也。《年齡》舉成敗,錄禍福,這般類甚眾,皆陰盛而陽微,下掉臣道之所致也。故《書》曰:“臣之有橫行霸道,害于而家,兇于而國。”孔子曰“祿往公室,政逮年夜夫”,危亡之兆。秦昭王舅穰侯及涇陽、葉陽君專國擅勢,上假太后之威,三人者權重于昭王,家富于秦國,國甚危殆,賴寤范睢之言,而秦復存。二世委任趙高,專權自恣,壅蔽年夜臣,終有閻樂看夷之禍,秦遂以亡。近事不遠,即漢所代也。

  漢興,諸呂無道,擅相尊王。呂產、呂祿席太后之寵,據將相之位,兼南北軍之眾,擁梁、趙王之尊,驕盈無厭,欲危劉氏。賴忠正年夜臣絳侯、朱虛侯等竭誠盡節以誅滅之,然后劉氏復安。今王氏一姓乘朱輪華轂者二十三人,青紫貂蟬充盈幄內,魚鱗擺佈。年夜將軍秉事用權,五侯驕奢僣盛,并作威福,擊斷自恣,行污而寄治,身私而托公,依東宮之尊,假甥舅之親,以為威“好,媽媽答應你,你先躺下,躺下,別那麼激動。醫生說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,情緒不要有波動。”藍沐輕聲安慰她,扶她重。尚書、九卿、州牧、郡守皆出其門,管執樞機,朋黨比周。稱譽者登進,忤恨者誅傷;游談者助之說,執政者為之言。排擯宗室,孤弱公族,其有智能者,尤非毀而不進。遠絕宗室之任,不令得給事朝省,恐其與已分權;數稱燕王、蓋主以疑上心,避諱呂、霍而弗肯稱。內有管、蔡之萌,外假周公之論,兄弟據重,宗族磐互。歷上古至秦、漢,外戚僣貴未有如王氏者也。雖周皇甫、秦穰侯、漢武安、呂、霍、上官之屬,皆不及也。

  物盛必有很是之變先見,為其人微象。孝昭帝時,冠石立于泰山,仆柳起于上林。而孝宣帝即位,今王氏先祖墳墓在濟南者,其梓柱生枝葉,扶疏上包養網出屋,根垂地中,雖立石起柳,無以過此之明也。事勢不兩年夜,王氏與劉氏亦且不并立,如下有泰山之安,則上有累卵之危。陛下為人子孫,守持宗廟,而令國祚移于外親,降為皂隸,縱不為身,奈宗廟何!婦人內夫家,外怙恃家,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。孝宣天子不與舅平昌、樂昌侯權,所以平安之也。

  夫時者起福于無形,銷患于已然。宜發明詔,吐德音,援近宗室,親而納信,黜遠外戚,毋授以政,皆罷令就第,以則效先帝之所行,厚安外戚,全其宗族,誠東宮之意,娘家之福也。王氏永存,保其爵祿,劉氏長安,不掉社稷,所以褒睦外內之姓,子子孫孫無疆之計也。如不可此策,田氏復見于今,六卿必起于漢,為后嗣憂,昭昭甚明,不成不深圖,不成不蚤慮。《易》曰:“君不密,則掉臣;臣不密,則掉身;幾事不密,則害成。”唯陛下深留圣思,審固幾密,覽舊事之戒,以折衷守信,居萬安之實,用保宗廟,久承皇太后,全國幸甚。

  書奏,皇帝召見向,嘆息悲傷其意,謂曰:“君且休矣,吾將思之。”以向為中壘校尉。

  向為人簡易無威儀,廉靖樂道,不交代世俗,專積思于經術,晝誦書傳,夜觀星宿,或不寐達旦。元延中,星孛東井,蜀郡岷山崩雍江。向包養網惡此異,語在《五行志》。懷不克不及已,復上奏,其辭曰:

  臣聞帝舜戒伯禹,毋若丹朱敖;周公戒成王,毋若殷王紂。《詩》曰:“殷監不遠,在夏后之世”,亦言湯以桀為戒包養網也。圣帝明王常以敗亂自戒,不諱廢興,故臣敢極陳其愚,唯陛下留心察焉。

  謹案年齡二百四十二年,日蝕三十六,襄公尤數,率三歲蒲月有奇而壹食。漢興訖竟寧,孝景帝尤數,率三歲一月而一食。臣向前數言日當食,今連三年比食。自建始以來,二十歲間而八食,率二歲六月而一發,古今罕有。異有小年夜希稠,占有舒疾緩急,而圣人所以斷疑也。《易》曰:“觀乎地理,以察時變。”昔孔子對魯哀公,并言夏桀、殷紂殘暴全國,故歷掉則攝提掉方,孟陬無紀,此皆易姓之變也。秦始皇之末至二世時,日月薄食,山陵淪亡,辰星出于四孟,太白經天而行,無云而雷,枉矢夜光,熒惑襲月,孽火燒宮,野禽戲廷,都門內崩,長人見臨洮,石隕于東郡,星孛年夜角,年夜角以亡。觀孔子之言,考暴秦之異,天命信可畏也。

  及項籍之敗,亦孛年夜角。漢之進秦,五星聚于東井,得全國之象也。孝惠時,有雨血,日食于沖,滅光星見之異。孝昭時,有泰山臥石自立,上林僵柳復起,年夜星如月西行,眾星隨之,此為特異。孝宣興起之表,天狗夾漢而西,久陰不雨者二十余日,昌邑不終之異也。皆著于《漢紀》。觀秦、漢之易世,覽惠、昭之無后,察昌邑之不終,視孝宣之紹起,天之往就,豈不昭昭然哉!高宗、成王亦有雊雉拔木之變,能思其故,故高宗有百年之福,成王有復風之報。神明之應,應若景響,世所同聞也。

  臣幸得托末屬,誠見陛下寬明之德,冀銷年夜異,而興高宗、成王之聲,以崇劉氏,故豤々數奸逝世亡之誅。本日食尤屢,星孛東井,攝提炎及紫官,有識長老莫不震動,此變之年夜者也。其事難一二記,故《易》曰“書不盡言,言不盡意”,是以設卦指爻,而復說義。《書》曰“亻平來以圖”,地理難以相曉,臣雖圖上,猶須口說,然后可知,愿賜清燕之閑,指圖陳狀。

  上輒進之,然終不克不及用也。向每召見,數言:“公族者國之枝葉,枝葉落則本根無所庇蔭;方今同姓疏遠,母黨專政,祿往公室,權在娘家,非所以強漢宗、卑私門、守舊社稷、安固后嗣也。”向自見得信于上,故常顯訟宗室,譏刺王氏及在位年夜臣,其言多痛切,發于至誠。上數欲用向為九卿,輒不為王氏居位者及丞相御史所持,故終不遷。居列年夜夫官前后三十余年,年七十二卒。卒后十三歲而王氏代漢。

  向三子皆好學:長子伋,以《易》傳授,官至郡守;中子賜,九卿丞,蚤卒;少子歆,最著名。

  歆字子駿,少以通《詩》、《書》能屬文召見成帝,待詔宦者署,為黃門郎。河平中,受詔與父向領校秘書,講六藝傳記,諸子、詩賦、數術、方技,無所不究。向逝世后,歆復為中壘校尉。

  哀帝初即位,年夜司馬王莽舉歆宗室有材行,為侍中太中年夜夫,遷騎都尉、奉車光祿年夜夫,貴幸。復領《五經》,卒父前業。歆乃集六藝群書,種別為《七略》。語在《藝文志》。

  歆及向始皆治《易》,宣帝時,詔向受《穀梁年齡》,十余年,年夜明習。及歆校秘書,見古文《年齡左氏傳》,歆年夜好之。時丞相史尹咸以能治《左氏》,與歆共校經傳。歆略從咸及丞相翟方進受,質問年夜義。初《左氏傳》多古字古言,學者傳訓故罷了,及歆治《左氏》,引傳文以解經,轉相發明,由是章句義理備焉。歆亦湛靖有謀,父子俱好古,博見強志,過絕于人。歆以為左丘明好惡與圣人同,親見夫子,而公羊、穀梁在七十子后,傳聞之與親見之,其詳略分歧。歆數以難向,向不克不及非間也,然猶矜持其《穀梁》義。及歆親近,欲樹立《左氏年齡》及《毛詩》、《逸禮》、《古文尚書》皆列于學官。哀帝令歆與《五經》博士講論其義,諸博士或不願置對,歆因移書太常博士,責讓之曰:

  昔唐、虞既衰,而三代迭興,圣帝明王,累起相襲,其道甚著。周室既微而禮樂不正,道之難全也這般。是故孔子憂道之不可,歷國應聘。自衛反魯,然后東正,《雅》、《頌》乃得其所;修《易》,序《書》,制作《年齡》,以紀帝王之道。及夫子沒而微言絕,七十子終而年夜義乖。重遭戰國,棄籩豆之禮,理軍旅之陳,孔氏之道抑,而孫、吳之術興。衰微至于暴秦,燔經書,殺儒士,設挾書之法,行是古之罪,道術由是遂滅。

  漢興,往圣帝明王遐遠,仲尼之道又絕,法式無所因襲。時獨有一叔孫通略定禮儀,全國唯有《易》卜,未有它書。至孝惠之世,乃除挾書之律,然公卿年夜臣絳、灌之屬咸介胄武夫,莫以為意。至孝文天子,始使掌故朝錯從伏生受《尚書》。《尚書》初出于屋壁,朽折散絕,今其書見在,明師傳讀罷了。《詩》始萌牙。全國眾書往往頗出,皆諸子傳說,猶廣立于學官,為置博士。在漢朝之儒,唯賈生罷了。至孝武天子,然后鄒、魯、梁、趙頗有《詩》、《禮》、《年齡》先師,皆起于建元之間。當此之時,一人不克不及獨盡其經,或為《雅》或為《頌》,相合而成。《泰誓》后得,博士見師父堅定、認真、執著的表情,彩衣只好一邊教她一邊把摘菜的任務交給師父。集而讀之。故詔書稱曰;“禮壞樂崩,書缺簡脫,聯甚閔焉。”時漢興已七八十年,離于全經,固已遠矣。

  及魯恭王壞孔子宅,欲以為官,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,《逸禮》有三十九篇,《書》十六篇。天漢之后,孔安國獻之,遭巫蠱倉卒之難,未及實施。及《年齡》左氏丘明所修,皆古文舊書,多者二十余通,臧于秘府,伏而未發。孝成天子閔學殘文缺,稍離其真,乃陳發秘臧,校理舊文,得此三事,以考學官所傳,經或脫簡,傳或間編。傳問平易近間,則有魯國桓公、趙國貫公、膠東庸生之遺學與此同,抑而未施。此乃有識者之所惜閔,士正人之所嗟痛也。往者綴學之士不思廢絕之闕,茍因陋就寡,分文析字,煩言碎辭,學者罷老且不克不及究其一藝。信口說而背傳記,是末師而非往古,至于國家將有年夜事包養網,若立辟雍、封禪、巡狩之儀,則幽冥而莫知其原。猶欲保殘守缺,挾恐見破之私衷,而無從善服義之私心,或懷妒嫉,不考情實,相同相從,隨聲長短,抑此三學,以《尚書》為備,謂左氏為不傳《年齡》,豈不哀哉!

  今圣上德通神明,繼統揚業,亦閔文學錯亂,學士若茲,雖昭其情,猶依違謙讓,樂與士正人同之包養。故下明詔,試《左氏》可立不,遣近臣奉指銜命,將以輔弱扶微,與二三正人比意同力,冀得廢遺。今則否則,深閉固距,而不願試,猥以不誦絕之,欲以杜塞余道,絕滅微學。夫可與樂成,難與慮始,此乃眾庶之所為耳,非所看士正人也。且此數家之事,皆先帝所親論,今上所考視,其古文舊書,皆有征驗,外內相應,豈茍罷了哉!

  夫禮掉求之于野,古文不猶愈于野乎?往者博士《書》有歐陽,《年齡》公羊,《易》則施、孟,然孝宣天子猶復廣立《穀梁年齡》,《梁丘易》,《鉅細夏侯尚書》,義雖相反,猶并置之。何則?與其過而廢之也,寧過而立之。傳曰:“文武之道未墜于地,在人;賢者志其年夜者,不賢者志其小者。”今此數家之言所以兼包鉅細之義,豈可偏絕哉!若必專已守殘,黨同門,妒道真,違明詔,掉圣意,以陷于文吏之議,甚為二三正人不取也。

  其言甚切,諸儒皆仇恨。是時,名儒光祿年夜夫龔勝以歆移書上疏深自罪責,愿乞骸骨罷。及儒者師丹為年夜司空,亦年夜怒,奏歆改亂舊章,非毀先帝所立。上曰:“歆欲廣道術,亦何故為非毀哉!”歆由是忤執政年夜臣,為眾儒所訕,懼誅,求出補吏,為河內太守。以宗室不宜典三河,徙守五原,后復轉在涿郡,歷三郡守。數年,以病免官,起身復為安寧屬國都尉。會哀帝崩,王莽持政,莽少與歆俱為黃門郎,重之,白太后。太后留歆為右曹太中年夜夫,遷中壘校尉、羲和、京兆尹,使治明堂辟雍,封紅休侯。典儒林史卜之官,考定律歷,著《三統歷譜》。

  初,歆以建平元年更名秀,字穎叔云。及王莽篡位,歆為國師,后事皆在《莽傳》。

  贊曰:仲尼稱“材難,不其然與!”自孔子后,綴文之士眾矣,唯孟軻、孫況、董仲舒、司馬遷、劉向、楊雄,此數公者,皆博物洽聞,通達古今,其言有補于世。傳曰“圣人不出,其間必有命世者焉”,豈近是乎?劉氏《洪范論》發明《年夜傳》,著天人之應;《七略》判辨藝文,總百家之緒;《三統歷譜》考步日月五星之度,有興趣其推本之也。嗚虖!向言山陵之戎,于今察之,哀哉!指明梓柱以推廢興,昭矣!豈非直諒多聞,古之益友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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